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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南機務抄黃 [明]張 紞 編

雲南機務抄黃序

  書具六體,雖兼著臣言,大抵皆君道也。故一代之漠訓功烈,必言命、言天乎是見,而臣之奉承者,庸可忽諸?

  洪武辛酉,天兵下雲南,自興發之始,暨奠定之後,其神機廟筭出於聖裁者,有詔、有誥、有制勑。或論大將,或論守臣,若諸夷之酋,亦有為一人而發者,莫不明見萬里,綜理微密,所謂通天下之志,成天下之務者蓋如此。錄黃具在,散而不紀,紞實懼焉。且《虞書》以《〔堯〕典》命篇,釋者謂册在几上,象尊閣之意。今謹按故事,會萃衆底,欽錄於册,再拜奉藏于文廟之尊經閣所冀者,吾皇之道,無遠弗及,億萬斯年,人存政舉而無墜也。

  嗚呼!唯西南之夷,地方數千里,皆山林幽昧,種數龐雜,性如飛走,易惑而難化,仰惟創業之君,輔運之臣,風雲際會於一時,而威德周匝於四表,故能投之斯中,取之斯獲,豐功偉績,如是乎其神也。雖然伏讀御劄,于以見聖人經營之勤倦焉,西顧宵衣而旰食者亦屢矣。逸不忘勞,安不忘危,吾屬有事于此者,可不念厥始而慎其終乎?前臣奉詔,旣有以善取矣,則繼之者茍能服膺而弗失,夫豈不可以善其守哉?此區區欽錄之意,非特致敬於一時也,亦非為備參考而設也。《詩》云:「肅肅王命,仲山甫將之。」君子其有取於此乎?

  洪武丁卯冬十二月,雲南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臣渭北張紞拜手稽首謹序。

 


雲南機務抄黃

  勑諭左參政張紞:古之尚志之士,必立身行道,而道行名成而後已,所以然者何?貴身榮家,以顯父母,卿效賢人之道方始,當日省月覺,以觀下愚,造歿身之計。今命卿西南,方面重任,君子道興之所,然且雲南,諸夷雜處之地,若欲治安,非出群之材不可。卿必忠可格天,誠可會人,〔朕〕之生靈是幸,故茲勑諭。

  洪武十五年二月     日

  制諭征南將軍潁川侯傅友德、副將軍永昌侯藍玉、西平侯沐英:敎都督謝熊等於雲南開設都指揮使司:謝熊,都指揮使,掌印。馮誠,指揮使,左封印。戈預,指揮使,右封印。雲南諸處守禦、各衞所大小官軍,悉聽節制。

  洪武十五年閏二月 十五 日

  勑總兵官征南將軍潁川侯傅友德、副將軍永昌侯藍玉、西平侯沐英:雲南之地,稽之古典,氣厚風和,人民尚兵。上古以為遐荒。中古禹跡所至,以別水土,故地屬梁州之域。自漢、隋、唐三代,皆中國所統。曩元旣有其省,數出名臣望重者鎭之。今將軍等率精兵前進,不逾百日而取之,若非名臣望重者守之,愚下之輩未可托也。今特命汝南侯梅思祖、平章潘允明二大臣暫署雲南布政使司布政使事,平定之後除官替回。

  洪武十五年閏二月 二十五 日

  勑諭潁川侯傅友德、永昌侯藍玉、西平侯沐英:往往人來,皆說各處守禦衞分,好生無糧。以朕遠料雲南,莫若大將軍撥下,止守雲南、大理、楚雄、臨安、曲靖、普安,其身子裏守禦處所,如東川、芒部、烏蒙,除烏撒見守少存,其餘且休占住軍。都督去廝殺,等殺得蠻子畏服了,然後將東川衞於七星關南一日半,烏撒往北一日半立為一衞,令東川人民供給,其烏撒令烏撒人民供給,務要歲足軍食。七星關立一衞,或烏蒙或芒部,合令那處蠻人供給,務要歲足軍食。自永寧迤南至七星關,分中劄一衞,令六詔、羿子等蠻人供給,務要歲足軍食。若如此,道路易行,軍勢排在路上,有事會各衞官軍剿捕。若分守諸處,深入萬山,蠻人生變,頃刻道路不通,好生不便。符至之日,諸將當美飲食,撫軍士,將諸蠻盡行平定,方敢旋師。如勑奉行。

  洪武十五年七月 二十二 日頒行

  勑總兵官征南將軍潁川侯、西平侯:徐保至京,方知大軍七月一十八日已圍烏撒,俘獲次第,見搜林菁,諸蠻四散迯去。然此烏蠻之地,山多徑隘,必深謀遠慮,將永昌、平涼、安陸三侯,王、張、郭三都督諸處軍士,會於一處,所在山林,布滿搜索,則諸蠻無所迯矣。近人自七星關來,說芒部、烏撒二處蠻人,夤夜持火照道,挈家盡迯入靄翠地方避難。符至,可先着令,務要蠻人獻將出來。其關索嶺路,非古正道,又在西北,西南甚是(不)〔下〕隘,人馬經行,必著大軍蕩滌彼處蠻賊,開通此路,以接普定,其芒部必當盡獲首目前來。如勑奉行。

  洪武十五年八月 十九 日

  勑諭總兵官征南將軍潁川侯、西平侯:雲南地方,糧食生受各處,安放軍衞,務要活落調遣,庶使軍官、軍人不致艱辛。若安頓不如法,大軍一回,諸夷作亂,人少難以制伏。若差去舍人至軍中,須要把迯軍的緣故說與各處守禦軍士知道。這蠻人地面裏,凡在迯軍人,但下路的,不曾有一箇出得來,都被蠻人深山裏殺了。不殺的,將木墩子墩了,敎與他種田。差去舍人,到時可卽將藍玉、費聚、吳復、王、張、郭三都督這幾箇領的軍,都會做一處搜山殺蠻。軍勢旣大,蠻人地方窄狹,可以擒獲。無糧處休敎軍守,止於赤水立一衞,畢節立一衞,七星關立一衞,黑張迤南、瓦店迤北,分中立一衞,如此分布守定,往來雲南便益。其水西靄翠地方,必會十萬之上軍數踏盡了,然後方是平定。此等料度,皆是我坐家說的,不知可行不可行,軍中自從其便,如勑奉行。

  洪武十五年八月 二十九 日

  勑諭總兵官潁川侯、永昌侯、西平侯及平涼侯、安陸侯知道:六月初八日,貴州都司文書至京師,知盤江路道尚未通行,兼說目下並無升合口糧,如此艱辛,符到之日,將各處守城寨官軍,若無糧用時,且將城寨不守,盡數出去,會做一處,將那有糧蠻人都打了,取糧用。休固守不肯那移,久後軍馬饑荒了。符到,水西留四百守城,看靄翠變也不變。普定、雲南也如此。將水西、普定應有軍馬都會一處,每日去蠻子住處攻打要糧用,他那有工夫去打我空城,只這般依着,如勑奉行。欽此。

  洪武十五年九月 初二 日

  又傳奉聖旨:烏撒若平,使趨芒部。旣平芒部,烏蒙若半眞半假來歸,且虛待着。東川若降,亦虛待着。且把軍十數萬都調毋役、西蒲等處盡剿了,然後復往烏蒙、東川。水西人在後下手,當日回奏。除欽奉行外。

  洪武十五年十月 初一 日

  禮部為征南事。洪武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,於華蓋殿早朝欽奉聖旨:「征南將軍奏:烏撒、烏蒙、東川、芒部幷雲南土官等,旣降又叛,因此自六月從雲南將兵,由仁德府,將東川牛羊收與軍,計羊三萬、牛一萬。又烏蒙邊上經行收羊六千、牛二千五百。至烏撒收到牛羊五萬,芒部牛羊四萬。這般說呵,他那烏撒、烏蒙、東川、芒部四處把事,怎地服事土官敎如此不至?誠引將軍去路,壞了好地面。當初我這里用兵,可為普定、安贊招咱每的軍,藏了有罪的人,去拏安贊。安贊已拏了。取雲南的緣故,為雲南梁王使人來俺根前打細,通了流官及火者每,為這般征雲南。雲南旣定,梁王自死,家小都來俺行了。那各處土官不曉事,叛甚麽?若曉事,不作歹呵,將那大軍踏踐壞的人口、頭疋納差發呵,幾年用得了?那厮每許大地方,如何無一箇曉事的把事?都這般不知天道、人事,可惜攪壞了你部家,卽便出榜去敎土官百姓知道,敎聽者俺的言語,安分守己,當差休做歹。不聽說呵,俺再用心,他每當不得。」本部備開聖意,仰西南諸夷悉宜遵守,毋踏前非,須至榜者。

  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自有元失馭,群雄並起,聲敎異為,蒸黎各擅,是致廢興,民不聊生。朕(秼)〔秣〕馬勵兵於江左,控弦三十萬以觀,諸雄弗成,乃命征虜大將軍平元都,肅靖華夏,奠安黎庶。邇年以來,士不彎弧,馬牧平野,農耕有餘,人皆樂福。惟爾西南諸夷,密邇聲敎,恃嶮弗庭,納逋迯,匿有罪,坐受四川之任,肆侮中華。凡我朝臣,孰不奮恨,是以特興問罪之師。今雲南旣平,諸夷服從,故詔諭以更生之恩。所有事宜例列于後:

一、雲南地方所居人民,士、農、工、商各安生業。

一、雲南諸夷處所,有便於水草牧放者,仍舊。

一、本處人民旣已歸附,各務生業,毋得擅帶弓箭,執把鎗弩。敢有違者,擒而罪之。手無兵刃,我良民,若害及無兵刃者,治以重罪。

一、本處人民,往往製造毒藥,有傷善良。詔書到日,毋得似前違造。

一、本處人民歸附之後,凡有訴訟,須要經官陳理,毋得擅相讐殺。

一、烏撒、烏蒙、東川、芒部諸夷土官,旣降復叛,潛害兵士,若便盡行剿捕,緣罪酋畏,恐累良民。今事已定,其有畏避軍馬,迯竄山林者,詔書到日,自行出官投首,與免前照,仍舊生理。間有首惡,仍復不悛,潛匿山菁,有能擒獲、首告者,重加優賞。

一、普定、普安、西靖等處,使客經行驛路,本處土人潛入深菁,邀阻往來,發兵搜捕,已行得獲。今後人民各安生理,毋得似前阻滯。如有阻滯經行,照依地方剿捕。

一、自永寧至烏撒衞,由可渡河,亦係使客經行大道,本處土人毋得阻滯人行,如有阻滯經行,照依地方剿捕。

一、雲南、普定被大軍征伐者,為隱藏向倉官龍小廝,及招誘迯軍,所以受問罪之師。今後各處土官,毋蹈前非,隱藏有罪之人。

一、府、州、縣學校,宜(嘉)〔加〕興舉,本處有司選保民間儒士堪為師範者,舉充學官,敎養子弟,使知禮義,以美風俗。

一、民間鰥、寡、孤、獨不能自存者,所在官司設養濟院,月給口糧,以全其生。

一、各處仕宦人員流寓在彼,及本處人民,如有懷材抱藝願仕者,有司禮送赴京,以憑擢用。

一、舊有各處官民人(守)〔等〕,因兵隔越,願還鄉裏者,聽。 於戲,知天命者福臻,昧天理者禍至,信如四時,速如影響,播告諸夷,想宜知悉。

  洪武十六年正月 初三 日

  洪武十六年正月初三日,紀事奉御徐保傳奉御筆聖旨:「軍中十分要仔細,天象自今年六月至十一月,月犯畢三次,主軍中有大戰,防水中下毒,有姦謀。若軍下營處,須自穿井喫水。若無糧時,不要守城。會着大軍,不問蠻子在那里,直要尋見拏了,方守城。」奉御徐保口傳聖旨一:「雲南至畢節立界牌,牌上寫著土官把事名字,敎他供給守禦處糧食,如是地界上截了軍,照依地方剿捕。不供給,也去照依地方剿捕。」

  諭總兵官:雲南之地,古與中國相去不甚遠,止是山川險阻,其土產不厚,以此歷代馭是方簡。今雲南雖得,就中糧食艱辛。近聞永昌侯軍先出瀘、敘,食糧優養,其意甚好,又不知於瀘、敘可過幾時?若軍駐瀘、敘不久,欲還曲靖等處,粮食秋收又不知幾何?地里土民可供幾何?通計食至明年新糧交過,可以放心。不然若所收不及所用,大軍旣回,民人不供,將徒廢前日之勞。每人來說,亦子九寨人民,密邇四川,恃嶮不當差發,今遍。自大軍雲南一行,此等中途多損傷軍士,甚是不悛前過。今次莫若將軍回,趂時於內食踐粮食一冬,將彼軍中人擒獲些出來,使之畏懼,又且聲勢雲南守禦。來春軍回,休食瀘、敘軍糧。故茲勑諭。

  洪武十六年六月 初二 日

  諭征南將軍總兵官潁川侯傅友德、副總兵永昌侯藍玉、西平侯沐英知道:近於六月中旬,遣歸車里使臣,遣官間問雲南老人,皆說死可伐地方三十六路,元朝時都設官,後被蠻人專其地,已四十年矣。近因雲南、大理不和,其蠻又侵楚雄西南邊遠幹、威遠二府,梁王無力克復,至今蠻占。以此觀之,雲南不可不備邊,機密回軍一節,可遲可速,自當仔細。若死可伐不必備,大軍可回,軍回時,其途中亦子九寨、戎縣地面,五村大壩上下,落鄉、十池等處及黃平羅木洞蠻,靄翠管下阿呂、雨宗、碎瓦、莫得、阿胡、阿遣等蠻,助烏撒殺害軍民的這幾處,大軍旣回,經由便路,合就勢略加以威如何?如可,施行其事。如不可,收兵撫恤了便過。大軍必從黃平、辰沅、岳州直至武昌,方有船隻載歸。故茲勑諭。

  洪武十六年六月 二十七 日

  諭總兵官征南將軍潁川侯傅友德、副將軍永昌侯藍玉、西平侯沐英:近有人來,言及回軍一節,朕卽深思,復料曲靖等處糧儲,雖目前可以支吾,其冬春未見善謀。假使曲靖所下種子八百餘石,驗種得糧,不過收稻八千餘擔,止得四千餘米。以守禦軍士每軍一月約用三斗給之,不滿四月,自八月食新糧起至十一月終,糧盡矣。欲接明年夏麥,尚有六箇月無糧相接,未審那軍以何充腹?今符前去,爾諸人議:有糧,軍回雲南,無後患。若守軍無粮,大軍旣回,其守軍必迯,軍迯日久,城中必虗,蠻人知其所以,其患復作,事難制矣。以今之計,大軍旣出在外,邊臨雲南甚有生硬地方,大軍可於彼哨糧養口,以候諸郡收集糧米,接著明年夏麥,大軍方回,是其妙也,不然未善。符至,多方穩當方可。故茲勑諭。

  洪武十六年七月 十二 日

  諭征南將軍潁川侯、永昌侯、西平侯:舊歲命爾等率甲士三十萬南征諸夷,兵臨普定,如風行草上,所以去後還昂,致有小疵。及至入雲南之域,擒首師於曲靖之西,敗烏蠻於可渡之北,席卷豪英,長驅於碧雞、金馬,來云已駐牂牁。未幾捷音,催堅敵於點蒼山下,而撫金沙邏邏心悅者。其金齒不戰而率土以歸,於是雕題之蠻聞知,卽遣使入貢,以再而獻生口。檄從百夷之種,威來八佾之邦,將軍其勞至矣。然功並亙古,勲著彤庭,英風遍播於華夷。今也勤勞旣多,欲勞以飲用,柰山川嶮遠,速不及赴,特以朕心勞之,其勑然耶。故茲勑諭。

  洪武十六年八月 初五 日

  奉天承運,皇帝制曰:「朝廷政治,遐邇弗殊,德在安民,宜從舊俗。惟黔中之地,官皆世襲,聞有婦承夫位者,民亦信服焉。前武定府土官法叔妻商勝,質雖柔淑,志尚剛貞,萬里來歸,誠可嘉賞。是用錫之以衣冠,表之以顯爵,仍撫其民,以遵聲敎。特授中順大夫、武定軍民府知府,俾其小心事上,保境安民,以稱朕一視同仁之意。爾吏曹如勑施行,毋怠。」

  洪武十六年十月 初一 日

  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「朕荷天地祖宗之靈,統一寰宇,薄海內外,罔不臣服。曩因雲南恃嶮弗庭,阻我聲敎,是用命將致討,今已平定。爾車里卽聽一介之諭,乃能向化來歸,遠貢馴象,誠意可嘉。今因使還,特遣正使左正言、龐源,副使定定、陳均往宣朕意,併賜以金、段表裏各四,卿其欣承,以盡朕撫安之道,咸遂其生,則予汝嘉,故茲詔示。」

  洪武十六年 月    日

  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:「曩因雲南匿有罪,納逋迯,惑我邊守,命將潁川侯帥甲士三十萬,問罪梁(正)〔王〕,其西南諸夷,從拒敵二載餘, 今已平定。惟金齒之疵,實也先忽都之為,非平緬之謀。又爾平緬不恃遠嶮,生歸指揮王貞等,事大之誠可驗矣。嗚呼!造福福民,福歸於己,首禍殃民,殃將自受,茲爾詔示,想宜知悉。」

  洪武十六年 月    日

  奉天承運,皇帝制曰:「曩者興師入黔中,夷人效順,悉歸版圖。然其間山谷嶮昧,蕃、漢錯雜,習俗殊異,朕每卽其豪長而任之,不欲數為紛更者,期於安邊息民耳。景東土官俄陶,懷忠內附,不煩王師,居守從征,並著勞效,脩朝首歲,臣節益恭,宜令襲守其土,以靖一方。特授中順大夫、景東府知府,爾吏曹如勑奉行毋怠。」

  洪武十七年正月 二十一 日

  奉天承運,皇帝制曰:「朕設爵任賢,懸賞待功,黜陟予奪,俱有成憲。惟蠻夷土官,不改其舊,所以順俗施化,因人授政,欲其上下相安也。逎者命將入黔中,土官木德,世守銅川,量力審勢,率先來歸,復能供我芻餉,從我大兵削平鄧川三營之地,獻歲云初,萬里來貢,似茲忠欵,宜加旌擢。今授中順大夫、麗江府知府。爾吏曹如勑奉行,毋怠。」

  洪武十七年正月 二十一 日

  奉天承運,皇帝制曰:「自古帝王御遠人之道,得其地,則署土官以長之,務緝夷民,使安生業,以廣一視同仁之化也。曩者大軍平雲南,爾高政酋長一隅,輸情納欵,招集民庶,迭著功勤,朕甚嘉焉。今命爾為奉議大夫、楚雄府同知。於戲!官成不怠而福臻,狃集從欲而咎至,克盡貳職,益(木+(𡖅/心))〔勵〕前修,以副朕委令之意。往欽哉。」

  洪武十七年正月 二十一 日

  奉天承運,皇帝制曰:「〔王師〕所至,為討不廷,務在懷來,服從卽止。前遣大軍平雲南,凡能歸附效順者,皆不失職。爾阿散舊為土官,自知嚮義,送欵轅門,資助兵費,繼從征討,頗著勲勞。今命爾仍管兵士,守護邊疆。若能益加公勤,及時訓練,鎭靖彼方,則當考功實授,以示寵擢。敬哉敬哉。

   阿散太和縣正千夫長兼試千戶職事。

  洪武十七年正月 二十一 日

  洪武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,吉安侯、平涼侯、南安侯同紀察司官於奉天門欽奉聖旨,說:「這蠻子每只怕馬,你每到那裏,大理有些銀子,看有多少,就將那銀子買上一萬馬,放在海子裏看養操練,上、下關都要做城子,海子裏打幾隻船,兩頭來往行走,好生撫恤那裏百姓。欽此」

  奉天承運,皇帝制曰:「中國之於四裔,猶衣裳之於冠冕,水木之〔有〕本源,分至明也。故忠順者受賞,昏傲者罹〔殃〕,時乃天道,非朕敢私。爾土官那直,望著邊氓,祿承世守,及朕命將南征,輸誠欵附,以全其衆。今年春,脩奉職貢,萬里來朝,朕甚嘉焉。特授中順大夫、元江府知府。爾尚益勵忠誠,以安夷甸,則子子孫孫永保世福,爾宜懋哉。」

  洪武十七年二月 二十七 日

  洪武十七年三月初三日,兵部欽差鎭撫周貴、翟忠傳奉聖旨:「恁去說與雲南、大理等處守禦衞所,有發到的有罪斷發軍人,編入伍着他種田。把關去處盤獲有罪斷發,但是曾刺字、不刺的,刺旗、不刺旗的逃囚、軍人,拏住發與原衞所收,將為首迯的廢了示衆。又各衞所上緊屯種,儘問軍人每,若是有糧,便差內官送將家小來。欽此。」

  洪武十八年正月十二日,欽奉御寳制諭總兵西平侯等:「雲南係在徼外,金齒亦甚遐荒。曩者諸將平定之後疵焉,於是命指揮李觀率兵撫守,其觀固守忠誠,今年段惠叛,而能平定之,朕甚嘉焉。今差人往,勞及首密謀總旗者,爾西平侯等速為用心撫字,使知朕意。如制奉行。欽此。」

  洪武十八年三月初三日,欽奉御寳制諭雲南都司西平侯沐英:「制書到日,將原撥守雲南等衞官旗,照名陞用。此數係是滿坐,原撥數目如有一切事故,備細開來。止陞見在官旗,小軍舊者陞小旗,舊者不足,新軍洪武初能者亦可陞用,除補各衞數足外,其餘官旗赴京。如制奉行。欽此。

一、原任指揮同知,今陞世襲指揮使。

一、原任指揮僉事,今陞世襲指揮同知。

一、原任正副千戶幷衞鎭撫,今陞世襲指揮僉事。

一、原任百戶,今陞世襲副千戶。

一、總旗陞除世襲百戶。

一、小旗陞充總旗。

一、為事復職征進官,止依舊授職事。

  皇帝制諭車里軍民府知府刀砍曰:「朕承天命,君主華夷,惟天覆地載,帝命宰民者,孰知其數哉。然而聞我聲敎者,莫不重譯來庭,朕惟推至誠以待之,所以內外無(聞)〔間〕,遐邇咸安也。誠以天下至大,生齒至繁,非一人所能獨治,所以所在酋長,朕特各因其俗,俾之 位,治其民,未嘗設心吞併,妄興九伐之師。曩平雲南,惟爾車里,不候我師之至,速遵治化,朕甚嘉焉。所以特遣使者齎朕詔諭,命爾仍守其土,以安生民。獨麓川、平緬恣肆強暴,吞併地方,嘗為爾車里之患。及雲南旣平復,天命擅興,金齒之役後,納款奉貢,朕重念民罹兵禍,特原其罪,俾守舊疆,悔過自新。何期稔惡不悛,今歲復敢肆侮,跳梁西南,以為景東之役。上天昭鑒,罪不容誅。今特遣禮部主事劉之微、舍人劉瑾、丁子良齎擎朕命,陞爾車里軍民府為軍民宣慰使司,以爾刀砍為亞中大夫、車里軍民宣慰使。爾當合謀於鄰邦,凡與麓川、平緬有讐者幾邦?報來,朕當奉天之命,發大兵一同聲罪致討,誅鋤兇惡,復爾原失地方,安爾居民。爾其精白一心,必如朕命,以成乃功。故諭。」

  洪武十九年九月 二十四 日

  皇帝諭雲南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左參政張紞曰:「唐虞之制,外樹州牧、侯伯,撫奠民居,人樂雍熙,載諸方册,雖不備述,簡略見焉。當是時,賢良並出,所命皆仁,所以君有易位,而法令不更,諸(使)〔侯〕列土,千載而不(異)〔易〕,以其誠信相孚,上下亦然也。吁!今之人不然,導善弗從,縱欲如流之趨下。朕起寒微,出望外而統天下,竭氣語,疲精神,諭人為善,從者罕焉,是其難治也。且如內而中國,外而四夷,今九州十二牧官旣命,數違號令,未見其人。西南諸夷,自生釁端,發兵(詞)〔討〕平,命官撫守,爾張紞者首行,今五年矣。言出則諸蠻耳入,令布則誠信相孚,奠安黔南,亦五年矣。今年來朝不待考,而朕知功居考內,出九州十二牧守首,惟紞為最,復命仍治黔南,汝往。欽哉。」

  洪武二十年三月 二十五 日

  勑諭西平侯沐英、吉安侯陸亨、平涼侯費聚、南安侯俞通源、都指揮甯正、楚雄指揮袁義、大理指揮鄭祥、品甸指揮賴正孫、金齒指揮李觀、儲傑等:近日李原名自平緬歸,朕靜聽敷陳百夷事情,其詞不下萬言,言無倫敘。及有倫敘處,皆百夷詭詐萬端,雖數千萬言,並無一語可信者。由是觀之,此蠻夷甚有窺伺之謀,或早或晚,必有擾邊之患。勑符到日,晝夜緝壘金齒、楚雄、品甸及蘭蒼江中道,務要城高濠深,排栅麄大。每處火銃收拾一二千條,或數千百條。雲南有造火藥處,星夜煎𤎅,以備守禦。凡來,勿輕戰,相機必勝乃出。前者雲南初下,軍中差人與百夷往來,所去之人,以今觀之,皆是貪財好利小人,不知事勢輕重,一槩張威,貽笑諸夷。爾來靖江不才,用大理印行令旨前去,去人皆非道理,以致上累朝廷,下被汙辱。以此觀之,自今以後,平緬並不許一人差往,靜以待之。彼來有文,止答大槩數句,若無文人至,毋與較論。其差發之物,並不許取。如此數年,麓川之地可入版圖矣。固守此言,毋得輕與往來,若使往來,中彼侮慢。絕跡不交,默然不動,彼無策矣。故諭。

  洪武二十年五月 十一 日

  諭金齒衞指揮儲傑、嚴武等九員:金齒遠在邊徼,土民不遵理法,負固守嶮,人各自保者多,非比中原循五敎之民,人皆生拗。戍守其地,非德重名播者,不足以重其地而撫其人。指揮李觀,名播蠻中,諸夷情德,所以命守金齒以掌其事,為此也。所發不才之人,集數不下萬餘,皆奸儒猾吏,累犯不悛之徒,非易治制者也。況所發軍官指揮、千、百戶、鎭撫,到者數亦不少,此等皆恃功放肆之徒,若以李觀行號令,制服豈不難哉?朕所用李觀,用德而用名。若欲行號令,制服恃功放肆之徒,必儲傑、嚴武等嚴加號令,而制服之則易,方乃金齒固守。不然,倘失機悞事,則儲等不得無罪。勑符到日,若如命練軍卒,敎囚徒,深溝高壘,觀平緬之動靜,庶可。守城之道,練囚為兵,驗定人數,各守地方,每丁實守地幾尺幾丈,務要分派精明。其囚軍倘有專憑口舌不法,軍法卽斬之。符至之日,將發到指揮、千、百戶、鎭撫。舊軍整點見數,分派各官根隨出入。故勑。

  洪武二十年六月 二十一日

  曲靖軍民府霑益州,洪武二十一年三月十六日辰時,抄蒙右軍都督府書塡內府禚字一號勘合,批「差鎭撫成謹到州,為軍務事」,比對勘合相同。該洪武二十一年二月初十日,本府僉都督王誠等,宜於奉天門早朝,欽奉聖旨:「右軍差舍人前去播州、水西、烏撒、烏蒙、霑益、尋甸、建昌、武定、馬湖各各土官處,說知祿肇不肯當差,芒部、東川與白夷私通,已差、阿奴、亦結暗地往來,要與我每厮殺,不想東川、芒部這等心歹。為這般,且不與白夷厮殺,先與東川、芒部討得分曉了,方過去。如今我每無糧,這軍馬且在祿肇地面上種二年田,却去芒部種二年田,再過東川種田二年,方去白夷厮殺。我則這般要與白夷厮殺,無糧難去。旣是東川通了,他必請將白夷軍來,與他每就東川厮殺,却不省了我每行遠路。我每自種自喫着,修營寨,成家。在東川、芒部地面上,請白夷十萬、二十萬軍來,東川、芒部納與他人糧,象糧馬草料,與我每戰,俺的差發不當,白夷差發却當。說與水西等處土官:這東川、芒部人,祿肇人,你每體藏他,走在你地面裏隱下了,不便與你土官。早前我買馬征達達,他每不肯,如今達達征取了也,他每不曾將馬助氣力,倒通了白夷。說與衆土官知道。欽此。」本府今將聖旨事意,備云前去,仰欽依施行。

  右軍都督府為剿捕思倫發事:洪武二十一年四月十一日,本府僉都督張銓等官於大庖西欽奉聖旨:「雲南在中國西南,曩者胡元分命,梁王世守其地。自朕有天下,凡四夷酋長能奉天命,奠安生民者,朕未嘗輕於征伐。惟梁王不知天時人事,恣為不道,容納逋迯,數為邊寇,虚害生民。由是命將軍潁川侯率甲士三十萬聲罪致討,〔以〕平地方。(請)〔諸〕夷來庭者,悉令世職,以撫其民。獨麓川一隅,始則肆侮於金齒,諸將莫不憤惋,欲行剿滅。朕不忍再勞軍士,故不加誅,姑容納欵。彼乃弗遵聲敎,潛納有罪,入為邊患,朕遂命將帥 沿邊屯種,以鎭邊疆。今彼又復率衆來寇,狀聞,朕卽發兵二十萬,徑往彼處。近捷書來奏,(以)〔已〕為邊將所敗,殺獲人衆數千,象四十餘隻,遺類遁歸。然所發二十萬衆已在中途,不可止遏,必欲問罪於彼。爾右軍都督府行下沿邊車里軍民宣慰使司、順寧府、元江府等處土官知道:敎車里整飭兵、象,其餘土官各備兵甲,聽候大軍會合剿捕。今後但有麓川商賈往來各處者,就行捉獲,解赴京來。欽此。」都督今將聖旨事意,備雲前去,仰元江府文書到日,火速行下所屬土官,欽依施行。

一件:今年大軍俱在永寧、祿肇屯種,上秋,移近東川、芒部屯種,明年屯種,直到雲南。仰本府將應有的軍馬整搠精銳,衣甲、器械齊整,俱要操練,聽候大軍到日,會合剿捕麓川思倫發,不許怠慢。

   劄付車里 元江

  洪武二十一年四月十三日,劄付車里一道,除同前外一欵。

一件:今年大軍俱在永寧、祿肇屯種,上秋,移近東川、芒部屯種,直到雲南。速將本司軍馬整搠精銳,衣甲、器械齊整,應有的象隻,或一千,或二千,俱要出來操練,聽候大軍到來,會合剿捕麓川思倫發,不可怠慢。

  洪武二十一年四月二十二日,旗手衞指揮劉玉到傳奉旨意:

一、若彼有三萬,我將四萬對住,另將好軍或一萬,或二萬、三萬,却去他來路上等著,或相去一程,二三日程,截他歸路。看緊慢,就取者吉寨,幷打景東。與他相對着的軍,日夜粘住,不許他退。設若那厮見後面軍大攻,動城寨,退的緊,却十分追得緊。

一、凡要打那一箇寨,先敎人看了賊周回地勢,何處可安七稍炮。若可安時,預做下炮,或二十人墜一座,三十人墜一座,這等炮做一百座。臨行,一根木頭,四人可扛行者,到根前圍了,立起來便打。

一、此時馬軍,不知實有多少數,若有三五千,止將三五千馬出在那厮後面三四程,攻打後寨。那象也則是嚇人,如今京城見有牙象八十隻,使他打人,幷打草人一般打。則是行遲,沒馬一小行快,人趕得上他。若無馬時,及馬少時,你每則步軍對住,陣後往來著馬折衝,或數千馬,或一萬馬來往,衝近根前射象,不多時便拏得他。

一、若大軍到了二十萬時,止將對得住的幾萬與相持着,便着十四五萬去後面五、六程下營,攻取城寨。

  洪武二十一年五月十三日,沐都督到,傳奉旨意各項事件:

一、如今凡拏住的蠻人、戰象,休將來,留在雲南敎馬。如今京師發狠,敎象來雲南。近日眞蠟國王眞箇個經由古城、安南趕到象進貢,又俺自家廣西十萬山內拏了二百三十隻,京師累年安南、占城、暹羅等國進到舊象八十餘隻,已自敎成了,備辦明年發至。雲南今遍不用象,得了此夷,京師象隻還往雲南來也。不來時,明年春間發,不用分開各城子裏養。回話來。

一、設若白夷有人出來說話求免時,問他索取後項物件:金齒損了的官軍,將出一萬五千馬來,纔陪償這些人。景東節次損了出哨官軍,將出五百象來陪償,更出屯牛三萬頭,靑腿象如三百箇,方纔罷征。

一件:白夷無人來時,並不許差一箇人去。

一、設若白夷差人到時,正人送赴京師,小人放回一二。

一、今秋景東、蒙化、樂家等處,糧在地者,令兵收拾。

一、白夷此敗後,一邊差人說話,一邊差人做買賣,若如此,但係買賣人,不問何等幹事,人盡行送赴京。

  洪武二十一年七月二十八日,欽差錦衣衞百戶吳昇口傳:本年六月二十七日,大庖西欽奉聖旨:「你趕上潁國公,和潁國公說,趕不上時,直到雲南與西平侯說:將雲南布政司管下的百姓五萬九千有零戶,八萬六百有零丁,除當馬站、急遞鋪口使了的,餘外的,見一戶要一丁,自備鎗刀,根大軍下營征白(白)〔夷〕。若不肯去的,等大軍征了白夷回來,着總兵官領軍拏了,遷了。欽此。」當日又欽奉聖旨:「說與西平侯,着吉安侯、平涼侯在倘塘驛上下緊要處屯種那些軍來出軍。着南安侯回來,你說與他,沒了嫂子,敎他來。欽此。」
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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